,这趟差使决计不会那么简单。聂向晚渐渐理清头绪,说道:“卓公子曾在宴席之上,向皇后提及过东海的城墙,说是‘东连幕堤,以惑海日’,不多久,他便去了一趟东海。”
她从袖口取出一粒紫红石,敲在台面上一响:“那卓公子,是不是为了东海而来?”
叶沉渊站在石台旁,反问:“你认为呢?”
“海边正在修建防御城墙,抵御海潮侵袭。殿下在七年前开始造浮堡大船,已有三只不知所踪。殿下既然问我,我便大胆猜想——卓公子正是为了考察东海军情而来,只因殿下早将浮堡调到了青龙镇,一路迤逦而上,便可攻打北理侧翼,与边境三军合成包围之势。届时只需全线压进,北理退无可退,必是殿下的囊中之物。”
聂向晚用花铲挥开紫红石,权当求解到了第一处疑问。“我说的可有错?”
“无错。”
“皇帝染病薨殁,殿下下令斋戒三月,用息战之举蛊惑北理,暗地里,殿下可从容调拨浮堡入水,三月之后,便可抵达东海。换句话说,殿下早已定下了攻打北理的日子,只是等着兵力布置到位。”
“是的。”
聂向晚默算剩下的时间,哑声道:“那便是两月之后了?”
叶沉渊看着她,笑了笑,无需他开口肯定的问题,他便不应声。
聂向晚拨开第二块墨石,再说道:“殿下来北理后,整日闭门琢玉,鲜少外出走动。但,殿下却肯动身去风腾,借国师之手出使袁择坞堡,像这等反常之事,可否证明殿下又有打算?”
“有。”
“是什么?”
“我劝袁择进攻宫廷,可挖掘地底藏玉,取出石矿。”
“殿下为什么这样做?”
叶沉渊淡淡一笑,弯腰拈起聂向晚绢帽下的小辫,放在指尖捻了捻。见她僵硬坐着不躲避,他才漫不经心说道:“那只是借口。”
“殿下的真正意图是什么?”
“三宗冲进宫廷,北理必乱,边境防线随之崩溃。或许不等三个月,北理就被我拿下了。”
聂向晚抽回小辫,暗自惊心。叶沉渊却一派闲适地坐下来,拈起一粒紫红石,说道:“要不要抓石子?以前你爱缠着我玩这个。”
聂向晚哑然。
他当真在石台上找出几块棱角不多的墨玉晶石,放进香囊里。
她却是见多了他一贯镇定的样子,真真假假让她分辨不了真实意图。正揣测着,他还走开一刻,去了水晶拱门的洞穴。
她只得跟了上去,说道:“殿下不担心自身的安危么?”
“你给我挡着。”
他沿着土坑走动,查看地况。见她默然不语,又说道:“只有你能逼我死。”
聂向晚出神看了一会他的身影,恨声道:“殿□陷北理,任由国师迫害,似乎有恃无恐,从来不担忧自己的处境。”
背对她的叶沉渊微微一笑,不否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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